当然,刘挽既然是做事的人,她的风格和刘彻的风格不一样,针对六部及尚书省的规矩,能用一句话概括的别给她整出两句话。能一天办成的事不要给她推成两天。
刚开始她一股脑的将规矩定下,可把习惯刘彻行事的人都唬得不轻,一时都不知如何下手。哪怕是卫青这个当舅舅的,针对刘挽提出的规矩,他本意是不太想管得太多,毕竟他的战功摆在那儿,要是事事都做得极好,怕是刘彻更要不放心。
结果刘挽也不要卫青干什么,把兵部所有将士的情况给她总结送上。
总结这个事,卫青不至于不会干,但刘挽有一个要求,一句话总结。
自家的舅舅,刘挽给了例子,如对卫青的评价,大将军卫青内敛沉着,为人谦和,有大局,堪为大用。
卫青。。。。。。
他是不是该感谢刘挽对他的肯定?
刘挽的要求不高,例子都备好了,卫青参照这样的评价给刘挽准备,平阳长公主在卫青那儿瞧见一系列的评价时,不禁感慨道:“不怪陛下纵然心中踟蹰,最终还是决定用泰永,这样的人不用是大汉损失。”
卫青相当的认同,三省六部的改革,刘挽捏住六部,一部一部让他们把自己的规矩立好,总而言之,谁要是在其位不思谋其职,刘挽将会在第一时间将人收拾了。
大抵可能六部里头也就卫青的比较轻松,刘挽早将相关的制度丢给卫青,只让卫青仔细查看是否有补充的。因而卫青也可以很确定一点,各部的制度刘挽都有数,让人仔细的商量无非想从制定规章制度里挑出不错的人。
平阳长公主瞥过卫青道:“居于泰永之下你当真没有半分不高兴?”
卫青道:“长公主不喜?”
要说居于刘挽之下,平阳长公主从前不曾,但如今怕是也要的。户部管的是户籍人口不假,何尝不包括国库。再说了,盐利诸事刘挽一向虽然不管,并不代表她没有数。盐务相关的规章制度何尝不是刘挽定下的,如今平阳长公主尽都按规矩办事。
“并不甘心。”平阳长公主坦然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对上卫青并不意外的双眸,平阳长公主不禁道:“你的心性我自叹不如。”
卫青清楚平阳长公主的不甘心因何而起,她诸多的谋划,一次又一次的迎合刘彻的心思,但最终她谋划经营多年却比不上刘挽。大汉的公主出任丞相之位,大权在握,平阳长公主初初听闻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的吗?
然而平阳长公主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凭本事争来的,是她应得的。
是以平阳长公主纵然心中不甘,对刘挽也是不得不心生敬佩。
卫青中肯的道:“长公主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明她比刘挽年长,明明她比刘挽谋划经营得更多,费尽更多的心力,怎么到最后她依然不如刘挽呢?
不能怪平阳长公主过不去这个坎,很多人都过不去。
“有时候我听说姑姑完全配合泰永的时候我都在想,大抵我是真不如她们能屈能伸,因而我终是比不上她们,我不想承认,终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对吧?”平阳长公主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她也并没有打算去改,目光落在卫青的身上,“我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是我让长公主受委屈了。我这样的性子不能为公主争,也不能为自己争。”卫青明白平阳长公主所求,然他终是没有办法像平阳长公主要的那样去争一争抢一抢。
平阳长公主握住卫青的手道:“你我之间相互不嫌弃,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有时候我要是犯了糊涂还得你拉我一把。我虽不甘心自己比不上泰永,观陛下在用不用泰永为尚书令一事上我也明白了,陛下对江山看重,纵然是对泰永都有所芥蒂,你退让是对的。”
刘彻这样的人,以前的平阳长公主总以为投其所好一切都会好,结果呢,却未必见得。
刘挽直到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哪一件不是为大汉谋划,为刘彻谋划。
可那又怎么样呢?
刘彻忌惮时依然忌惮。
如此一想,卫青不争不抢,一味的承受何尝不是正确的处事之道?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也就刘挽正式成为尚书令一事讨论,用陈须的话来说,刘彻刚开始要定下,后来又反悔,可见在刘彻的心里也并非全然信任刘挽。这对天下女子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又如何?”可惜馆陶大长公主听完丝毫不以为然,一句那又如何,叫陈须好半响没缓过来,以为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结果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继续的道:“满朝的臣子那么多,陛下纵然知晓泰永的权势太过,倘若再让她任尚书令,怕是将来他更没有办法控制。你只看到陛下的忌惮,再没有看出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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