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嘴角的笑容再也藏不住,“甚佳。”
刘挽亦笑了,“那漠北的官员?”
其实问的更是新任的进士们,这些人既然都要往漠北去,那样的地方有自愿去的人,刘彻怎么可能会拦?
“你认为他们之中谁可堪大用,作为效仿者?”刘彻反问一句。
作为一个旁观的帝王,所有的新进进士刘彻都粗略有印象。
“父皇以为呢?”刘挽才不答呢,她本来和这些人的关系已然很是复杂,要是再帮他们说话,刘彻会怎么想。该避得避。
刘彻岂不懂刘挽的那点小心思?
无意的瞥过刘挽一眼,刘彻感慨道:“谁承想曲逆侯竟然还能养出一个不逊先祖的儿子。陈谦此人可堪大用。故,可让他并兼两郡。”
是的,刘彻怎么可能看不出陈谦是可用之人,无论是之前的表现亦或者是今日的种种表忠心,无一不在证明陈谦不像其父。
刘挽提醒的道:“这可也是外戚。”
话挑明得旁听的人都心头直跳,好想跟刘挽说,凡事悠着点好吧。
那有什么不好的呢?
刘彻瞪了刘挽一眼道:“你是在取笑为父?”
“那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让父皇慎重。免得来日还有人挑三拣四的论道。这一位姓陈,又不姓卫。再者,文武不同,比起别的人不一定好用,一个聪明人肯定好用。”刘挽肯定陈谦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对这样的人,不用是浪费。
“陈谦所忠的是父皇,可不是卫家。”刘挽尤其得补上一句,请刘彻别弄混了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
陈掌当年为何不在意卫少儿的身份,干脆利落的娶了卫少儿,冲的正是刘彻。
这样的人为了权势能够舍弃一切,他所忠的从来都是那一个能够让他得到他想要的权势地位的人。是以,刘彻不需要为此忧心这样的一个人将来会成为卫家的助力。
卫子夫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刘挽震惊到,她竟然不知,刘挽在刘彻的面前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论起卫家的种种?以及卫家的姻亲相互之间究竟是忠于卫家亦或者是刘彻?
刘彻冲刘挽挑眉道:“看来你很欣赏陈谦。朕怎么记得当年你极是瞧不上陈掌?”
对此,刘挽坦然承认道:“这一批进士里,陈谦是佼佼者。陈掌能养出陈谦这样一个儿子,只能说是祖先显灵吧。有用又可用之才,作为一个为世族所唾弃的存在,陈谦未来的路不好走。尤其他在出仕之前分明和世族决裂到底,比之陈掌有过之而不及。他懂得父皇对世族的忌惮,因而宁可站在世族们的对立面也要表明立场的追随于父皇,如此聪明又懂事的人,父皇道我欣赏他,难道父皇不欣赏?”
父女二人对陈谦的态度可以说是一致的,有用的人放开的用,反正他们又不是不能驾驭。
刘彻颔首道:“确实不像陈掌。但也算有几分聪明。至于将来他能不能有祖上之功,还得再看。”
这点刘挽不再评价,提及另一桩事道:“我有意将印刷术教给世族。”
话音落下刘彻停下脚步,印刷术,不是没有人想过学,但没有一家有刘挽手里的技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事儿,对世族们没有太多的意义。刘挽突然要将这技术交出去,刘彻示意刘挽说说她的想法。
“打一巴掌得给颗甜枣,咱们得尽了便宜,也得给世族们便宜,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既然杀不了他们,吓唬他们是招数,该拉拢的也得拉拢。况且,各世族都有印刷术,有利于文化的兴起,科举的大力推广。有舍方能有得。”刘挽一直都觉得手里的技术在关键时候放出去,得利的人都将会是大汉。一个个被她压制得火冒三丈的世族们,在刘挽无偿的将印刷术交出去的同时,难道好意思再狠骂刘挽?
刘彻冲刘据挑眉道:“多跟你二姐学着点。用人之道,你二姐是学到了精髓。世族要压,更要吓,同样也得拉拢。毕竟朝廷要用他们,以利而动其心,目的也很清楚,利于国而利于民。他们多少都要装,既然要装,我们大可把他们架起来,利用他们不能宣之于众的心思利于我们。”
听是能听得懂的刘据,考虑的是该如何才能将事情办得好,才不会让自己被人控制。越想越觉得好难!
“不急,慢慢学。该舍得舍,该拿要拿。你得懂得,天下只要安定,区区小利,不值一提。”刘挽被刘彻一夸,观刘据一脸的纠结,这哪里是正常一个十岁八岁的孩子能懂的。刘挽纯纯是属于伪儿童,有上辈子的加成,这辈子被刘彻带在身边,一点即通才有今天的样子。
可惜刘据被她一个伪儿童的参照物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属实可怜。
刘挽没法儿把自己卖了,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多宽慰自家的弟弟。
“这些事,你都不嫌吃亏,朕自然也不会介意你如何安排,令世族更好的配合兴教育一事。不过,还有别的吗?”刘彻也不管刘据的反应,本能的觉得刘挽提出一个新主意,不会没有后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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