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没有人想到其中的可能,但又觉得刘挽不至于吧。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本是为利而动,更为了利益挖空心思的人,让他们怎么去相信,会有人无私到极致,全然不在乎自身的得失?
“诸位,请吧。”刘挽出言相邀,闹到如今的地步,打架这点小事,他们都敢闹到刘彻的跟前,无声企图借刘彻向刘挽施压,逼刘挽出面。刘挽遂他们所愿,还不麻利点?
哪怕被刘挽瞧破意图,一群人并不觉得他们那点心思不可对人言。刘挽要解决,好啊,且拭目以待。
“陛下,臣等告退。”事至于此,既要正面交锋,刘挽无畏,他们没有一个会露出胆怯,要争要打,来吧,只管出招。
刘挽等人进屋一小会儿又出来,跪在外面的陈谦和霍光自不会错过随刘挽他们一行出来的还有方才进屋告他们状的人。
嗯,事情那么快的解决了?
真要是能迅速的解决,何至于闹到刘彻跟前。
本身不管是陈谦打人,亦或者是霍光打人,一个人打的人多,群起对一个都打不过,此事闹出去,被笑话的谁自不必说。偏他们各家的长辈不依不饶,不管面子不面子,眼下他们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要借此机会追溯源头,打架的起因在刘挽,若非他们各自对刘挽有所不满,怎么可能争论。
既有争论,有一点却很清楚,动手打人的那一个必须有错的。这种情况下找谁都没有用,须得顺势把刘挽拉出来。刘挽避得太久,哪怕他们骂尽最难听的话,至今未止刘挽都没有半分要出面的意思。
不,不行,趁大好的局势,对刘挽不满的人如今都在愤怒中,必须得顺势将刘挽解决!纵然挑拨不成刘挽和刘彻的关系,也须得想法子将藏书楼和安容处弄过来。
观平阳长公主多年的行事,不少人都受到启发,况且,据说刘挽那三千女兵都是从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里挑出来的。
无家可归,无人可依,这样的一群人,最容易为人所用。
刘挽手里捏了人,这些人让他们感受到不安,必须要各个击破。
“你们打人的事,既因我而起,眼下关于我的争议,最大的莫过于藏书楼和安容处。很多人费心逼我出面,所以,揪着一点小事无限放大,打架的事闹到君前,引得我父皇不高兴,我啊,真不得不出面解决事情。”刘挽走出来,冲廊下的陈谦和霍光也罢,亦或者是站在不远处的被打和看戏的人都好,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们,她确实因为他们的逼迫不得不出面。
只是,坦然的承认自己受制于人,不得不出面的刘挽,确定没问题?
陈谦低下头向刘挽请罪道:“小人让长公主为难了。”
刘挽无所谓的道:“不妨事,没有你的事,也会有别的事。闹了好几个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够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刘挽一句够了,无端叫人生出不安。
怎么叫够了?怎么是该知道的都知道,够了?
难道刘挽一直拖着事情不解决,引得天下因她而争议不休,只为让天下人都知道她的事?知道她贪墨?知道她因为有人对她的不满,在藏书楼和安容处闹事,因此她把藏书楼和安容处关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是的,无数人的心里都闪过共同的疑惑,为何刘挽要闹得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此事,于刘挽有何好处?
“走吧,都一道往藏书楼去。天虽然黑了,反正不过是说清楚一些事而已,又不用看清人脸,是以,趁早解决,遂诸位所愿吧。”刘挽没有一丁点被人架起的不适感,话说完抬脚即走,刘嘉小步跟上道:“我也要去。”
刘据落后几步也连忙的道:“我也要去。”
“去去去,想去都跟着一块去。我还能不带你们去吗?”刘挽小声回一句,且让他们都麻利的跟上,不用担心她不带人。
好呢好呢,刘嘉一脸的兴奋,倒让刘据不太懂了。
“三姐为何兴奋?”刘据心中不解,必须问出口,有何值得兴奋的地方吗?明明刘挽眼下在受人刁难对吧,怎么刘嘉不担心,反而很是兴奋?
刘挽意味深长的道:“一群以为借父皇的势,逼二姐的人,岂不知他们的所有盘算都在二姐的预料之中。人啊,以为自己占尽好处,算计人心,不到最后,谁算计的谁,未必。”
此话,十分的引人深思。刘据一直在研究刘挽最近的举措,何尝不是在想,刘挽意欲何为呢?明明刘挽并不算一个特别喜欢被人针对的人。尤其刘挽的事情很多,多得都完全不想多理会朝堂上那群总想挑她毛病,恨不得把她压在宫里,一辈子不出头的人。
况且,所谓的民报骂刘挽的人不计其数,后来哪怕有人帮刘挽说好话,你来我往的分说刘挽做下的事,何尝不是有说刘挽好,也有骂刘挽的。
因此,刘据的思绪复杂万千,毕竟民报上的很多说法并没有错,站的角度不同而已。
可是,刘据很坚定一点,刘挽无论做什么事,都以大汉为重!自然,也会无视很多人的利益,当她触及太多人的利益时,难免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与之而来才会有许许多多的人骂刘挽,企图用舆论让刘挽不得不退居幕后。
刘挽不出面,不反驳,由他们骂,由他们推崇,好像他们为之争论的从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