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起手指:“嘘,灿灿,咱们打个商量。”
“不要在祖母面前提朝朝姑姑好不好?”
“祖母听了难受。”
灿灿偏着脑袋,小脸上有些紧张和害怕:“血,刀刀……灿灿怕。”
“不说,灿灿不说,灿灿绝对不说。”
“灿灿不要失去祖母……”她紧紧抱着登枝脖子,想起那日夜里,她吓得瑟瑟发抖。
登枝安抚似的给她拍背,亲了亲她小脸,才将她送到奶娘怀中。
“回府给她收收惊。”
转过身,登枝才擦掉眼角泪珠。
是啊,多可怕啊。
母亲为女儿付出一切,毫无保留,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但失去女儿时,宛如天塌,这世间一切都变得毫无留恋。
谁都想不到,那一日,她会走上绝路。
朝朝过完头七,那一日她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毫无异样。
吃完早膳,去佛堂给朝朝祈福念经,再去房中抱着朝朝的小衣裳发呆。甚至下午还陪着灿灿吃了下午茶,陪着她玩耍。
俨然已经接受朝朝离开的样子。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样。
那一日,因着是朝朝头七,全家都休沐在家,为朝朝烧纸祈福,全家也一同用晚膳。
许时芸已经很久不许登枝伺候,让她好好在府上颐养天年,也不许拿自己当丫鬟。
但登枝伺候她一辈子,从不假手于人。
除了自己,她谁都不放心。
那一日,她亲自伺候着她洗漱后,夫人便上床歇息。
睡前甚至拍着登枝的手:“你我啊,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将来,府中这几个孩子,少不得让你费心。”
登枝当时并未察觉到异样,夫人待她素来就亲厚。
她只笑着回:“只要您不赶奴婢走,奴婢一辈子都赖在府上。”
她熄了灯,在门口守到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才唤来丫鬟守夜。
这几日她日日都给夫人炖安神汤,想让她睡的更好一些。
炖汤回来,她正好遇到精灵王小心翼翼的从夫人房中出来。
“夫人睡的可安稳?”登枝低声问道。宁氏虽是夫人的母亲,但因着身负精灵血脉,容貌惊艳绝尘。即便已经在府中待了七日,但她依旧每次都被她所震慑。
“今日反倒睡的安稳,你也下去歇息吧。”宁氏甚至对她颔首说道。
那一夜,她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好,总觉得心脏跳的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就像,朝朝出事那日。
她干脆坐起来,起来喝了口凉水,心跳依旧剧烈。
她甚至觉得,鼻翼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屋外,丫鬟传来喧哗声,她推开门看去。
天还未亮,院里灯火有些昏暗。
“登枝姐姐,院子里来了好多蝴蝶,一直围绕着夫人的院落转……甚至停留了许多在门窗上,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