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竟有不少人露出沉思的表情。
烛墨看着她匍匐在地的背影,心中酸涩难当,他只在外边看了看陆家,便不再进去。
径直往阿梧的坟墓而去。
精灵王宁夫人正在床边照顾女儿,瞧见许时芸满头白发,心疼的直落泪。
“娘,我的朝朝……没了。”许时芸静静的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她该多疼啊。
宁夫人却不知如何劝慰,只抱着女儿无声的落泪。
善善木然的端着一碗汤进门:“娘,吃饭。”她要我照顾好母亲,我便照顾着。
谁也不知善善身后,何时多了两个威武的属下。
此刻就立在门口,恭敬地候着。
“孩子一片好心,快喝些吧。我知你心中难受,但善善才几岁,你总要替他想一想。”宁氏哪里不懂呢,当初她刚生下女儿,女儿便流落在外生死不知。
她这些年,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好在寻回芸娘,母女团聚,才补全缺憾。
许时芸见善善小脸木然,也不由惊了一瞬。当即强撑着靠在床边,对善善扬起苍白的笑:“谢谢善善,让丫鬟来便是了。”瞧见善善小手烫的通红,她再喝不下,也得灌下去。
嘴里苦涩,食不知味,她分三次才喝完一碗汤。
善善双手接过碗出门,短短几日,小家伙就像变了个人。
宁氏将白发别再她耳边:“芸娘,善善才几岁,不能没有娘。他亲眼见到姐姐……在他心中本就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你若再撑不住,善善该如何是好?”
“你几个儿子都已经长成,善善才几岁啊。”这也是容澈最担忧的事。
芸娘心头一惊,低垂着头,不敢与母亲对视。
抓着锦被的手,隐隐泛白。
宁氏一见她这模样,哪里不明白。
当即眼泪啪嗒啪嗒掉,手掌哆嗦的都抬不起来。看着她又气又心疼……
终究是忍不住抬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你这丫头,难道是想剜我的心吗?”
“你……你……”宁夫人明白这种感受。
当初她瞎了眼睛瘸了腿,撑着一口气都要找回女儿。她无数次想要放弃生命,全靠着找女儿这口气撑住。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至今想起都觉得心里发苦。
可真正轮到女儿受苦,她又想自私的将她留住。
“你若是再出事,这个家就要散了。”宁氏抱着她,母女俩抱头痛哭。
痛哭出来远比积压在心中更安全。
许时芸心间密密麻麻的疼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朝朝没了。此刻趴在母亲怀里放声痛哭,哭到昏厥。
屋外,登枝几个丫鬟不住的抹泪。
曾经陆家耀眼夺目,连院子里的花草都透着精致。
如今,满地枯黄的落叶,似乎朝朝一走,整个家都散了一半。
但好在,打散许时芸的死志,陆家总算能安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