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瘦浑然没觉这句话对周围听众的震撼有多大,还要继续往下讲。
“酒哥哥,你是在筑基的时候,直接晋阶到中期的吗?”小小两只眼睛满是好奇,这个消息她决定回到宗门后,一定要讲给三里师姐和水佩师姐听,吓死她们两个。
薄恨与逐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在筑基时直入中期门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都想要问问酒瘦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可是酒瘦并没有在此处多说,两人本来还想着再问问酒瘦的,可是很快,她们的想法被酒瘦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自此之后,宗门之内可能觉得我是可造之材,便不在我破戒的事情上纠缠了,师傅于是说出了那句话,‘你将来是个真佛,却成不了和尚’。我本来那时就想寻你一起出去游历,谁知去非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眼看他被废了修为,打断四肢投入极阴洞,我无暇外出,只好每日偷偷前去陪他,为他说法,希望他不要生出怨恨之气,去非师弟每日眼神空洞,不一言,我也被戒律殿僧人现,于是不敢随意前去看他了……你来信让我前来南海一行,临走之前,我又偷跑去极阴洞,告诉了去非这个消息。他听后,只说了一句话……”
说道此处,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李秋,犹豫着要不要说。
李秋道:“不知去非师弟有什么惊世之语,和尚你但说无妨。我也很想听听他在这种境遇之下,会说些什么。”
酒瘦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他说,佛宗所有人都是狗屎,都该去死!”
“噗”,李秋一口酒喷了出去。
小小显然是被去非的这句话给惊着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薄恨与逐云也觉得去非这话太过了,这么说,就连他自己与酒瘦和尚都骂进去了。
“小和尚说的话倒是有那么点道理,就是把酒瘦师兄也骂进去了不好。酒瘦师兄在危境之中,几次舍生忘死,那句‘我不入风暴天雷海,谁入?’的话,风奿儿至今想来,颇有佛门的大无畏奥义。”
众人这才看到风奿儿醒来了,正朝这边走过来。
小小最是高兴,这里面的女子里,她与风奿儿最是相熟,看到奿儿师姐终于从打坐中起身,连忙跑了过去。
李秋也放下了手中酒杯,站起身来。朝着风奿儿起手道:“奿儿师妹,多谢当日搭救之恩,李秋没齿不忘。”
风奿儿一脸平静,如李秋一般也是起手道:“师兄言重了。这都是逐云师姐所赠的大还魂丹的功劳,奿儿不敢居功。师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看见师兄风采依旧,更胜往昔,还要再次恭喜师兄晋阶末期。”
李秋连连摆手,又冲逐云躬身施礼。
逐云看到两个人像是无事人一般,客客气气地,便有些惊疑。见到李秋施礼,连忙躲开。不过,这个时候她将目光看向了薄恨,想看看薄恨此时的神色。
谁知,薄恨也平静地很,一脸淡淡地笑意,看着李秋与风奿儿客套。
众人都是一脸的笑意,可是场中的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酒瘦似乎是喝多了,看着众人脸上的笑意盈盈,不知怎地,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寒意。为了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于是“不合时宜”地对风奿儿说道:“风施主刚才所言,‘小和尚说的话倒是有那么点道理’,这句话是否有所指?能否给和尚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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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奿儿性子冷清,说话自然也是直来直去,听到酒瘦相问,心中所想就要脱口而出,只是她看了一眼李秋,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冷哼一声道:“并没有什么所指,就是觉得小和尚的下场有些凄惨罢了。”
她这句话本是无意说出,可是其中却带有同情去非的态度,酒瘦听了,只有无奈地长叹一声。而其他人,尤其是逐云,想起去非当时猥亵的却是薄恨的同门师妹,因此也不敢随意表态同意风奿儿的说法,只好沉默不语。
风奿儿说完这些话后,便走开了。此时她已经打坐多日,因此只是走到虚天梭的边上,望着远方,那里正是天水相接的地方,远方的天空一大块乌云正在聚集,十数只海鸟仿佛为了逃脱乌云下的狂风暴雨,正在拼命的展翅飞行。
暴雨到来的极快,很快就追上了虚天梭,然后倾盆的雨水灌了下来。
风奿儿无奈地收回了目光,有些扫兴。虽然雨水对她造不成困扰,但是此时暴雨如注,远处的天色昏暗无比,雨水更是遮断了视线,将她观景的心思毁地干干净净。
李秋与酒瘦两人的酒兴刚到一半,便有些隔靴搔痒之感。于是,李秋干脆祭出铜镜,将变作与虚天梭一般大小,罩在众人头顶,这样便不用担心被雨水打湿,而他与酒瘦便可以继续饮酒作乐。
乌云将整个天空遮蔽,天色暗淡,不好飞行。李秋便让小小不用御梭,就在半空悬停,其他人各自随意。
小小便赶紧跑过来,找酒瘦要酒喝。
于是两人局变作三人场,期间更是夹杂了小小与和尚的猜拳声音,吆五喝六地,不时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逐云看着那边嘈杂的酒局,不禁有些皱眉。她觉得此时的李秋有些不务正业了。她来南海,一是为了去浊龙墟探险,看看是否能够有机缘,寻得灵丹妙药、天材地宝;而是为了通过游历,窥得一丝天地至理,以便早日跨过门槛,结丹成功。可是眼下李秋不仅饮酒作乐,还将虚天梭停了下来,完全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她不由有些埋怨起来。
不仅如此,薄恨、李秋、风奿儿三人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也是让她头疼,特别是此时薄恨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逐云感肯定,薄恨的心中一定怒火万丈,不知何时就会爆。
因此逐云希望李秋带着她赶紧到达浊龙墟,在那里无论是否有所得,都好过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煎熬。
暴雨还在下,气氛又不太融洽,逐云耳中听着三人喝酒猜拳出地吆喝声,无奈地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酒瘦、李秋与小小三人已经在地上呼呼大睡,小小地头枕着酒瘦的肚皮,随着酒瘦的呼噜声起起伏伏,而酒瘦的一条腿,正被李秋的一条腿压住。好像是觉得有些痒,酒瘦挠了挠大腿,却现怎么也不解痒,直到他的手被李秋放到了他自己的腿上,挠痒才起了效果,酒瘦这才咕哝着犯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
其余三人,风奿儿、逐云以及薄恨,则在地上打坐调息。整个虚天梭上安静无比。
距离虚天梭大约三十里外,虚空中一个闪电划过,在暴雨中,成百上千只妖族正悬停在那里,它们或横,或纵,排列有序,像是一支大军,正在等候着进一步的命令。
又一道闪电划过,好像直接将苍穹斩成了两半,雷声隆隆。
命令下达了。
妖族大军轰然飞出,朝着虚天梭的方向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