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甄、颜元这两位老先生若是还活着,说不定会亲自跑去孔家门口骂人。”
李光地笑道:“曹大人说孔家之事时,倒是个明白人,怎么说到自己身上,说到内阁上,曹大人就不明白了?”
“哼,那怎么能一概而论,内阁事关重大,岂能皇上想如何就如何?军机处撷取内阁的权柄,军机处就是下一个内阁,皇上贬内阁抬军机处又有什么意思。”
还是有所不同的,军机处皇上想选谁就选谁,选去军机处的臣子没有阁臣名正言顺的身份,一切都需听命于皇上,弃内阁选军机处,皇上手中握有的权力会大许多。
李光地没有把话说透,曹大人有没有听明白,只有他自己知道。
曹大人满脸不高兴,拿着孔传铎的折子送去养心殿。
雍正瞧见孔传铎的折子,微微皱眉:“拿出去。”
张廷玉捡起桌上的折子递给苏培盛,叫他拿走。
雍正突然问道:“今年开恩科的日子可定下来了?”
新皇登基,按例会开恩科。今年本是会试之年,给会试加恩科不合适,于是就定下了秋日给举人试加一场恩科。
此事张廷玉不知,姚元景道:“这几月内阁事忙,加恩科之事还未定下。”
“既然还未定下,恩科就定到九月一日吧,到时候你们记得提醒朕,朕亲自给学子出一道题。”
姚元景和张廷玉连忙称是。
雍正笑道:“你们不想问问朕要出什么题目?”
“这……还没开考,不好透露吧。万一泄题,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雍正笑道:“养心殿里只有你们几个,朕相信你们定会保守秘密,不会泄题。”
姚元景知道皇上真想告诉他们题目,于是都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罢了,举试的题目朕不插手,朕只给学子们出一加试题目,这一题答与不答都不影响他们的举人试。题目嘛,就叫:何为大学。”
“皇上圣明,这个题目出得好。”
姚元景嘴角露出浅浅的一个笑容,皇上这是支持菁华大学了。
雍正也挺满意,叫伺候笔墨的翰林把题目记下。
曹大人从养心殿退出去,背后的衣裳半湿,他苦笑一声,笑自己何苦来哉。胳膊拧不过大腿哦,皇上想如何,那就如何吧。
终究,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
雍正几乎在所有的兄弟们拥护中上位,新皇登基,边疆未起动荡,朝堂中也没有成气候的反对之人,当今的皇位坐得十分稳当。
权臣依附皇权,分享权力,这只在当权者弱势时能办到,在雍正这儿,他叫你如何做,你最好乖乖听话。
张廷玉瞥了眼曹大人仓皇的背影,曹大人以为新皇登基就好拿捏,那他就打错算盘了。
当今,从当皇子时起,就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呐!
衍圣公孔传铎不知当今所想,他的好几封折子送去京城没有收到皇上批复,以为其中哪里出了问题,叫下人驾马车,他要亲自去京城一趟。
孔传铎到京城时,唐子归、孔思、墨家大公子等人刚从海参崴回京,正要去瑞亲王府见主子,两拨人马在外城碰到了。
这不是巧了么。
孔思认出孔家的马车,气不打一处来,高声讽刺道:“孔家占百姓土地,以民为仆,却对天下百姓没有一点贡献,朝堂给孔家衍圣公的名号,他们竟然还敢觍着脸受了,简直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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